第二十一章 武传义柔中显刚
到了帐外，司马怀懿松开武传义的胳膊，看了看日头，似有所指的说道：“老朽年纪大了，老眼昏花了，原本还以为今天太阳会格外刺眼，没有想到，天气竟然是如此的一般。”
武传义呵呵一笑，对司马怀懿道：“人在黑夜看不到天，白天有了太阳才能看到这天，但是不管太阳刺不刺眼睛，它都要在天底下发光发亮，老将军你说是不是？”
司马怀懿没有说话，只是一个劲儿的对马建功大笑，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。他没有说话，伸手朝前一指，作送客的规范性姿态。武传义当下也是不在停留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，朝着中军大帐走去。
见武传义走远，司马润泽才上前到司马怀懿面前，出声道：“父亲，武传义这厮显然是故弄玄虚，我们不必怕他，等到明日，我再去会他一会。”司马怀懿回头，脸上保持着和武传义交流时的那种笑容，故作惊讶，“哦？我儿说说，怎么个会他一会？”司马润泽往常干什么事基本都会被司马怀懿先挑出一大堆毛病来，今天父亲出奇的有兴趣，而且司马润泽现在看不出司马怀懿的反常，当下张口便要再说，“就是......”“啪！”，当司马润泽的两个字刚一出口，司马怀懿朝他脸上就是一巴掌。耳光打的十分用力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态势，声音清脆响亮，环绕在司马润泽的耳朵里引起“嗡嗡嗡”的鸣响，久久不能消散。
司马怀懿骂道：“不成器的东西，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？这武传义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在他爹屁股后面的毛头小子了，你再作下去，是想要害死你爹么？”周围的将领霎时间也是一阵发懵，他们很少见司马怀懿对司马润泽这样大发雷霆，而且出手这样的重。那一巴掌虽然打在司马润泽的脸上，但凭着那隔着一段距离传来的声音，让他们都感觉到自己脸上有种发疼的感觉。
司马怀懿训斥完儿子，转身向营帐内走去，甩下一句狠话，道：“都各自回营，听从统帅的命令，要是谁敢在这段时间捅出篓子，别怪老朽不念旧情！”说完，头也不回，气冲冲的走回营帐。
众将士先是一怔，随后面面相觑，最后乖乖离开，各自回营。营长外空荡荡的地面上留下司马润泽独自一人，孤零零的杵在地上捂着脸颊，这才不到半刻的功夫，手掌已经能够明显的摸到脸上的肉鼓起一块儿，皮肤早已发红发紫，别说让人碰一下，估计就是风稍微大一点儿，吹在司马润泽脸上都能给他的伤口带来二次伤害。
司马润泽站在原地想了好久，始终是没有想通，脸上的巴掌印子挨的实在憋屈。当下越想越气，越想越气，终于是无法忍受，转身回营帐之中，一副要找父亲理论一番的样子，走路的样子来势汹汹，引的帐外的两名士兵不由得斜起眼睛，不断用余光扫他。
司马怀懿一回到军帐之内，就回到首位上坐了下来，一边喝酒，一边不停的盘算着武传义。经过短短的两天时间，司马怀懿算是好好的把武传义重新认识了一遍，他寻思着，怎么以前没有发现，武传义的性子这么刚烈。
司马润泽气冲冲的走到最前面的桌案面前，对父亲出声道：“父亲，孩儿......”本来语气还十分硬气，但是当司马怀懿抬起头来的一瞬间，司马润泽看着父亲投射过来的目光，顿时觉得骨头都软了一分，语气也柔弱了起来，“孩儿想问，为何父亲......酒后如此......变化，这......这......”司马润泽顿时说话都有一些结巴了起来。司马怀懿看着面前的儿子，哪里还能看出一个将军的样子，一时间右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，道：“有话就说，拘束什么，一巴掌的劲儿现在还缓不过来？”
司马润泽只好把说完的话再次补充，本来他说到一半儿的时候已经察觉到自己言语有失，不打算继续，但是看见司马怀懿的样子，只能继续，“这不是让武传义那厮觉得我们怕他么？”
司马怀懿恨恨的说：“你知他为何卸甲而来么？你知他为何坚持要在帐内敬这第三碗酒么？你知他为何说太阳在天底下发亮么？”
司马润泽其实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，武传义是在把皇帝比作天，借此提醒父亲。但是看父亲一脸怒意，当下也不敢回答，万一触怒了他，怕又是要一顿收拾。只能顺着司马怀懿的意思，识趣儿的摇了摇头。
司马怀懿道：“卸甲前来，为的是轻装上阵。三碗烈酒，图的是以退为进。谈吐日月，谋的是你我的小命！”司马润泽大惊，道：“武传义要杀我父子二人？”纵使司马润泽如何猜测，他也想不到武传义会除掉他们，他们在军队中的含金量，就连武国公也要客气一些对待，武传义虽然现在手里握着兵符，统领兵马，但是仗迟早有打完的一天，一旦动了他父子二人，日后回京都，无论胜败，恐怕都没有办法向朝廷交代。
司马怀懿道：“先是提及他父亲，随后向我、向你、向其他将领依次敬酒，这一次次的举起酒碗，无形之中向将军们传达一个信息——武传义对你们和对司马怀懿父子二人是不一样的。他卸甲只身前来营帐，只想说明他武传义对付你我，用不着手中兵刃和贴身护甲。谈吐日月，只是再次向老朽传达一件事，老朽再怎么反抗，也只是皇帝陛下面前的一个跳梁小丑，蹦跶的再高再耀眼，也始终是在天空下面，翻不了天！说到现在，你还不明白么？他手里绝对有着能够轻易抹杀你我父子的一口锋利无比的宝刀。而且这一口锋利无比的宝刀，就是皇帝陛下给他的。”
司马润泽听完父亲的话，大脑如遭雷劈，内心惊涛骇浪，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，脸上的巴掌感觉更加的发疼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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