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灰洒，雪落 (1 / 3)_漏月挂书童

第二十四章灰洒，雪落 (1 / 3)
        临安城外。

        一双满是褶皱的手捧起地面上的点点黑灰。

        这双手的年岁已不轻，曾经捧过万千书卷，曾经攀过坎坷的天目山崖壁，曾经于月下对影成三，最辉煌的时刻，曾战败楚子雄，以儒仙的尊荣衣袂飘飘立于头陀洗钵泉。

        这双手生长在面如枯木的杜桂堂身上。

        杜桂堂捧着一抷黄土，行走在临安城外低头苦寻，因烈日炎炎而脚步虚浮，用了很长时间，才拼凑起一块完整的炭色骨骼。

        杜桂堂腰间挎着一把长剑，面立天劫而成的焦坑，跪在临安城外，颤动的手掌轻轻放下手中的焦土，缓缓低头。

        老儒仙的身后，百余名气宇轩昂的儒生也随之匍匐，默默合眼。

        秋意微凉，乱风萧索，吹得儒生面色惨淡，尽显哀容，杜桂堂蹒跚站起，悲愤的神情望向焦坑，怒意渐起。

        “来而不往非礼也！”

        激愤的声响飘荡天地，随风进入临安城内、落入万千大周子民的耳中。

        很多士兵立于城墙观望，百姓两侧唏嘘，默立低头。

        雪花洋洋洒洒落了下来，覆盖在城外的焦土上，覆在大周的每一寸土地上，仿佛天地也为之动容，这是大周今年的第一场雪，格外凄冷，格外寒凉。

        二十八年前，天目山也是这样一场雪，文苑的儒仙杜桂堂在初晨回山，见一中年男子困于山林，饥寒而倒，轻挥衣袖带入宗内。

        裴渊醒后，于书桌上抬手读起《春秋真卷》，坐而悟道，入境修身，杜桂堂震惊，默立良久，以其天资**，收为坐下关门弟子，宗门议论儒仙收得一年岁相似的平辈弟子，杜桂堂立言：“闻道有先后。”

        裴渊勤学苦修，一年以修身境跨入齐家境，历时三年入治国境界，四十七岁在天目山观雷落斩银杏而悟得雷霆剑意，五十五岁在头陀洗钵泉观鱼嬉水，渐入水墨之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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