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启程 (2 / 3)_漏月挂书童

第十一章启程 (2 / 3)
        禹泓不高兴地“啧”了一声，说：“胡闹！你知道老师要去干什么吗？”

        “师父说，我想回便回，不想回可随都太傅而去。”陈介白撇撇嘴道。

        都文澜的面色有些红润，或许是因为刚才说错话的缘故，但映着阳光也看不出什么，稍加思索便笑着说：“也好。”

        陈介白满意地点点头，细看他带的东西更少，除了腰上挂着的漏月，再无旁的东西。

        “那便，走了。”

        阳光把人的影子拖得再长，却耐不住远去的人越走越远，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，逐渐消失在禹泓的眼中，消失在临安城的注视下。

        陈介白一袭白衣，腰间一棕榈布袋，胯下白马，望着很有几分神仙子弟的模样，尤其是不苟言笑的严肃面相，更像极了千年来道观里不嬉笑怒骂的泥塑神像。

        都文澜褪去甲胄，此间一身青衣，腰间的古朴老剑因为骑马颠簸的缘故换到背后右肩，几根未簪稳当的白发从一侧悄悄溜出来，如柳枝摇曳般随着马匹奔驰而飘荡起来，身影很像那一晚的明珠道人，只是缺了几分无欲无求的意境。

        “殿下知道此行要去何处吗？”都文澜望着眼前这条路，经过六十年的风雨磨砺，虽称不上山川移位，却也沟壑遍地，早不如六十年前花香馥郁、绿水卷青山的风光。

        陈介白决定跟随都文澜一路前行时从未想过会走向何方，不管是神话里神仙傲立、龙凤齐鸣的昆仑洞天，又或者是荆棘丛生、日月雪雨的山林深处，还是禹泓口中山海、文苑、净土、重天的宗门所在，都可以是归途。

        因为他谨记着师父临行前的嘱托：此去不归，可升天人。

        陈介白摇摇头，语气和缓，带有敬意回道：“离开大周，如同挣脱‘殿下’这重身份的枷锁，太傅叫我的名字就好。”

        离开大周的疆域不过几个时辰，陈介白就将身上无形的镣铐敲断，他不像万千大周的黎民百姓，离开皇室，他心中并不是大周的臣民，他是被大周所抛弃，因而天下就算万国林立，他也并非哪一国的臣民，也不属于道观和佛寺中供奉哪一尊神佛的信众，他的身份，就是没有身份。

        都文澜顿了顿，豁达一笑，改口道：“介白，离了大周，你也不该称呼我太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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