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(1 / 5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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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(1 / 5)
        玉红刚出嫁那会,迎喜一家是村上富有家庭了,家里有摩托车,四轮车,还有几十亩良田,手上还有几万块的现金。以前他只抽两块钱的烟,抽了很久,也有断粮的时候,这种味道已经深入到了赵迎喜的骨髓,换上另外一种烟,吸上两口,迎喜面部就表现出了格外的不爽,那些不同的烟不分贵贱,只要进到赵迎喜的嘴里,都不如他那习惯了的两块的红兰州,价格合适,口味合适,不易断粮;但现在不同了,烟还是兰州烟,档次升了,有五块的,有八块的,站在村里小卖部的门口,身上披着衣服,拿出烟,抽上两口,和门口晒太阳的乡邻们大言不惭道:“这个紫兰州抽起来顺口,红兰州苦着抽不成,黑兰州的味道还没这紫兰州好。”这种景象,迎喜像在卖唱,其他的人像在附和,配合起来,抑扬顿挫,相得益彰,为起了就是等着迎喜拿出香烟,挨个发上一支紫兰州烟;一包烟,两圈半就没了。哪个抽烟的人要是没得到那支烟,有时还会七窍冒烟,到处骂赵迎喜看不起他;赵迎喜靠卖人发的家等等的话。有时呢!迎喜也喜欢听到这样的话,他也会笑着对别人说:“人们都说的对,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!”然后嘿嘿笑一下,走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去田里干活就四轮车开上下地了,想去亲戚家里,摩托车骑上,把芳芳和娃娃驮上就走了,方便利索;县城里包工队的领班来找过,说要不要一起去干活,来之后,迎喜好烟好酒招待一番,把那一年半载的经历在罗列几条,吃饱喝足,然后送客,走的时候不妨说句:“以后不用专门跑过来,打个电话就行了!”的时髦话,别人虽然是在笑着答应,心里已是反感透顶了,几天不见,翻墙揭瓦,迎喜有时也在感叹,人呐!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;刚好轮到他,多少年的苦日子,终究是结束了。做事懒洋洋的,站在村头村尾谝闲传成了迎喜的日常。迎喜特别的喜欢小孩,在家里给小孩洗尿布,倒屎盆子样样不嫌弃,能看出来,他自己感受到的爱不多,但特别的爱小孩;条件好了,大人的生活改善了,小孩的生活也要改善,迎喜自己小时候喜欢的,没玩过的玩具,他都给小孩买了;迎喜小时候看小朋友们玩的玩具,自己也凑上去玩一两下的玩具,迎喜也给小孩买了,刚买上自己先操练两下,再拿给小孩;这家里,比别人家的玩具多多了,但小孩还小,看个新鲜,搞得邻居家大一点的小朋友总想往迎喜家里跑,争着拿起玩具来试试,等大小孩家长们来找时,哭着闹着自己也要,这院子有时一天接待几波人,芳芳看到这些小朋友觉得烦透了,把玩具给藏起来,装好包装放衣柜顶上,偶尔还会说昨天把玩具搞坏了等等的理由;小孩子的好奇心,不是大人能敷衍的,只要惦记着,迟早的事,该坏的还是会坏了,该丢的还是会丢掉的!

        说闲话,谝闲传,在那个年代,这些闲言碎语构成了农村人的娱乐,站在街上三五成群的、两个女人私下聊天的,这些都是,看谁家的条件好、就看穿的怎么样、有没有住红砖房、有没有摩托车、腰里挎没挎手机。这些条件中,迎喜就差红砖房了,村上的人们盖房子,是要去帮工的,像迎喜家现在住的房子,当时全村人都去帮忙了,每个人帮了几天,心中要有杆秤,有些细心人还会用笔记录下来,人家修房子的时候一样要去帮忙,关系近一点的多干几天也不在话下;稍远一点的,人家来帮了几天,要修房子的时候,也要去帮几天,少帮或者不帮,都是农村打架、吵架、闲话的最主要来源,恨到深时,长久不相往来,甚至还会引起家族间的仇恨,几代人家不来往的情况都有,毕竟盖房子都是出大力气的活;所以,大部分人的心里,还是装有这些事情,看谁家拉砖要起新房,首先思考的是,那会,他给我们家帮了几天工!

        村上王天宏家要建新房子了,照例,迎喜是要去帮三天工的,尤其是上梁的那几天,是最缺人手的时候,也是整栋房子建设速度最快的阶段;在帮工期间,迎喜和别人最长聊起的话题就是,红砖多少钱?水泥多少钱?松木多少钱?石头多少钱?边干边合计着,算来算去,边上还会有人给出不同的意见,现在用木材盖房子,工期太长,木材又贵,不合算,用钢筋混泥土的划算,省工省事,不用老早的伺候木匠个把月;门窗全部换成铝合金,到夏天是开关窗十分方便,不像木头的,下雨就开不了,冬天还得塞窗缝防寒,用纸糊起来防灰尘的;说着就用另外的新式建筑方式计算盖房子的成本了。隔天,在聊起这个话题时,又有别的乡邻来反对,说这种新式的不好,钢筋贵、混泥土贵、不请木匠了还是要请木工来打模板,支架子,结束后还要请来拆架子,一样的请;铝合金门窗面积太大,成本太高,冬天不防寒,冻破一块玻璃要花好多钱等等的;聊完别人一打听,这是赵家娃,大家哦的一声,就又各自散去干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另外一波人正在干活着,不知何时,又在聊起了关于迎喜家的闲话,可能是来的远一点的亲戚,并不认识迎喜,几个人你一句,我一句,说的栩栩如生、津津有味迎喜顺道经过,也站下来听了一会,越听越生气,完全违背了方向,也不是事实,就背着手去帮工地上拉水去了;拉水回来后,那几个帮工的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迎喜,当迎喜看他们时,他们也是笑眯眯的不好意思的表示着都是能搭上线的亲戚,大概就是这样了,迎喜心头是另一种滋味,很早,他就想离开这个地方,后来这大半年一年的,这种感觉稍有缓解,条件好起来了,闲话稍微变得不是那么的刻薄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虽没去外面务工,也是有原因的,孩子还小,家里没有其他人给媳妇作伴,也只有待家里,一边务地,一边照看家,想拉砖盖房子,然后搞些养殖,生活还是能过的去的,谁知,这些人,背后的闲话就没消停过,越说越过火,都可以编出好多部戏剧了。所以,在红鞍村,这个他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,再次引起了迎喜的反感。以前,芳芳在唠叨想去县城周边住,对孩子好,对大人也好,都被迎喜给怼了回去,这次,迎喜琢磨着,想着,他觉得媳妇说的很对,这不是个好地方,不适合他一家人生活的地方,住在这里,生活在这里,表面上看起来还好,细细一听,简直就是活阎王。

        迎喜和媳妇芳芳进行了一次认真的探讨,以后住哪的事情,商量了又商量,芳芳说法也没错,住在红鞍村里,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,长久被淹没在了这样那样的闲话中,时间久了,大人还好,可以不当回事情,那小孩长大了呢?小孩会被别人家的小孩起外号,拿他爹的事情瞎编故事,拿他爷爷的事情瞎编故事。对于这些,迎喜不以为然,叫外号了又能怎么样呢?身上有不会掉块肉下来,但是对于人们闲话说老赵和那秦寡妇的事情、他打亲爹的事、迎喜是靠着他爹的赔款还有玉红的财礼才过上好日子的;这三点是迎喜心中的痛,他无法化解,因为这些事情是真是的,如果他从这里搬走了,迎喜还是化解不了这样的言论,只是在那个一家人相依为命的时间里,迎喜为了这个家的确努力过。讨论一阵子,芳芳会主动停下来,任由迎喜说着,她知道,再继续说下去,两个人肯定会矛盾四起,以前打架骂仗,还有个玉红在中间挡着,这下不同了,家里就母子两,得让着点!

        迎喜总是觉得,长大后变得更加孤单了,这些事情,他本要去找赵尕爷,看看他老人家的意见;或是去县城找表哥周化水,他也会给出最好的意见;但迎喜没有去找他们,即便他知道,这两位是最真心诚意帮他的人,他就是没去,谣言让迎喜改变了对赵尕爷看法,迎喜对待赵尕爷的方式又惹恼了周化水,这本没有什么,但还是像块石头,沉甸甸的压在了迎喜的心里。迎喜的犟,促使着他就算绕路走,也不愿回头;他不喜欢别人教育他,不喜别人骂他,更加不喜欢别人动手打他;因为所有这些,他受够了,多么狠的打骂,他都受够了,如有人大声和他对干,迎喜会使出最大的力气!

        张家表哥也来给王家盖新房来了,说来说去,原来这王天宏和迎喜二姑夫老张头拜的干亲,好多年前,两人同在一个工地干过活,平时关系又不错;张家表哥年幼时毛病多,算来算去缺个属羊的干爹,刚好王天宏属羊,就这样拜的干亲。帮工结束了,王家特地留张家表哥晚上喝两盅,这关系一边是干亲,一边是表亲,顺道又把迎喜也给留了下来,几杯酒下肚,心头发热,就这些破事,迎喜和张表哥就聊了起来,张家表哥说:

        “兄弟,你就啥都别想了,谁家屁股后面没闲话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,我们家和你们家不一样,我们让别人看了几十年的笑话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兄弟啊,你活你的人就行了,别人的嘴你也管不住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也是一个方面,我就计划着,打算住农村,我们家的房子就要好好修一下;如果是去县城,就租个房子算了,媳妇子照顾娃娃,我打工也行做个买卖也行,算起来,反正比在这里好些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会算个屁,这里一年春夏秋冬,菜是自家园子里的,肉自家养猪养羊就有了,吃的麦子地里产的,你跑到县上,全都是钱,你打工能挣几个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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