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87【二十年风雨如昨】 (2 / 4)
饮下半杯清茶,他将茶盏缓缓放下,凝望着薛南亭的双眼问道:“方才你问我何为帝王之道,我也想问你一句何为臣工之道?”
薛南亭并非不知许佐心中的艰难,因此也不愿太过相逼,在勉强平复心境之后,他开口应道:“专意一心,守职而不劳,下之事也。”
许佐点头道:“为人臣者,比官中之事,而不言其外。”
薛南亭不禁微微皱眉。
许佐的话在他看来不免有诡辩之嫌,臣子的职责当然是谨守职务而不自以为劳苦,最好不要干预到职责以外,但是忠君之道同样是人臣本分,难道他们身为宰相只负责处理政务,而完全无视皇权安危?
对于数十年来恪守忠君之道的薛南亭来说,这样的想法完全称得上离经叛道,倘若此刻坐在他对面的是年轻晚辈,必然会迎来极其严厉的训斥。
也只有面对许佐他才会强行忍住,但也冷声道:“为人臣者,上共专于上,则人主失威。”
这句话显然直指陆沉,点明这位年轻的郡王已经在夺取帝王的权柄。
许佐摇头道:“截至目前,陆沉并未逾越界线。无论是太后交予他的军权,还是他行权宜之计暂管江北各地,这都得到朝廷的授权和认可,总不能因为他做得好,就说他夺权于上。”
薛南亭面上终于浮现一抹失望,叹道:“彦弼兄,你觉得迁都之后,陆沉不会插手朝政?上个月十三日,他那封奏章里举荐詹徽为定州刺史,不就是要让丁会这种人再入中枢,所图者何?无非是丁会脸皮厚心肠黑,好让他在朝中搅动风云。他不用自己出手,只要靠着丁会这种人卖命,就能不断剪除异己。你莫要告诉我,以你的眼界看不出这一手的狠辣之处。”
某种程度上来说,丁会和李景达极其相似,都属于自身根脚极硬、朝中人脉深厚、不缺银子更能放下身段的角色,搅浑水都是一把好手。
只有陆沉这种心性狠厉又掌握军权的人才能治住他们,但是如今显然不一样,只要这两人不妨碍到新政推行,陆沉会是他们最强大的后盾。
许佐缓缓道:“章宪兄,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,为何这次厘定田亩推行得如此顺利?江北那边很简单,陆沉在河洛城里一次杀了数千人,再加上那些门阀世族本就有罪,因此没有太大的阻力。但是江南世族的情况截然不同,他们没有卖国求荣的罪孽,相反这几年对北伐大业出力甚多,他们本可抗拒朝廷的政策,为何从始至终都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?”
薛南亭并未失去理智,他也做不出颠倒黑白的举动,因此坦然道:“是因为陆沉在他们头顶悬了一把刀。”
“这就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,倘若二十年前高宗皇帝登基的时候,他身边有陆沉这样的助力,怎会过得那般煎熬且艰难?”
“这不一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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