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翩翩书生剑侠客(上) (1 / 5)
第一章翩翩书生剑侠客(上)
长安的春日,总带着三分醉人的暖意。朱雀大街上的柳絮像揉碎的云,沾了晨露,簌簌落在青石板上。槐里坊深处,一座不算阔绰却雅致的宅院,便是萧府。
此刻,西厢房的窗棂里飘出书声,“君子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……”声音清润,像檐角滴落的雨珠。少年萧琰正临窗而坐,手里捧着卷《周易》,眉心微蹙,似在琢磨卦象里的玄机。他今年刚满十岁,穿一身月白襕衫,领口绣着暗纹兰草,头发用玉冠束起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阳光斜斜照进来,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影,活脱脱一副世家子弟的斯文模样。
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书被合在案上。萧琰转身,快步走到庭院里。院中老槐树下,放着一柄短剑,剑身比寻常的要窄些,鞘上裹着鲛绡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他拾起剑,手腕轻抖,鲛绡鞘滑落在地,露出莹白如玉的剑身。这剑叫“碎影”,是父亲留给他的。
“呼吸要匀,沉肩坠肘。”廊下传来苍老的声音。拄着拐杖的老仆忠伯正站在那里,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几分锐利。忠伯原是父亲的护卫,父亲去世后,便留在萧府教他剑术。
萧琰深吸一口气,左脚向前踏出半步,剑尖斜指地面,正是“起手式?潜龙”。他身形尚显单薄,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股韧劲。刺剑时,腰腹发力,手臂如灵蛇出洞,剑尖带起的风声细而急;收剑时,肩背放松,手腕轻轻一转,剑势便如流水般收回。
“不对。”忠伯突然开口,“你这剑,太‘文’了。”
萧琰收势,额上已沁出薄汗:“忠伯,剑招我都记熟了。”
“记熟招式,不等于会用剑。”忠伯走到他面前,枯瘦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,“你心里总想着‘礼’,想着‘度’,可剑是用来杀人的。当年你父亲在西域,一剑挑了突厥可汗的金帐,靠的不是斯文,是狠劲。”
萧琰低下头,看着“碎影”的剑身在阳光下流转的光泽。父亲萧砚之,曾是长安有名的才子,二十岁中了探花,却在三年后弃官从武,跟着李靖将军出征西域。母亲说,父亲是想在沙场找到“文”之外的另一种活法。可他记忆里的父亲,总是温文尔雅的,会教他写“大漠孤烟直”,会在他生病时读《诗经》。
“再练。”忠伯转过身,“什么时候你觉得这剑是你手臂的一部分,什么时候才算入门。”
萧琰重新摆好姿势。这次,他试着抛开脑子里的那些“之乎者也”,只想着风穿过槐树叶的声音,想着檐角风铃的震颤。剑身在他手中似乎活了过来,刺、劈、撩、截,动作渐渐流畅,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。
练到日头偏西,萧琰才收剑。忠伯递给他一块汗巾:“今日比昨日强些。记住,书生的‘礼’在心里,侠客的‘狠’在手上。在长安,光会读书是活不下去的。”
他望着忠伯的背影,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西市看到的场景。几个恶少抢一个卖花女的钱袋,他想上前理论,却被忠伯拉住。后来是一个穿黑衣的剑客出手,三拳两脚就把恶少打跑了。那剑客看他的眼神,带着几分不屑,仿佛在说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也敢管闲事”。
“我既要做书生,也要做侠客。”萧琰轻声说,像是在对自己发誓。他拾起地上的《周易》,书页被风吹得哗哗响,正好翻到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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